【楼诚】漩涡(下)(ABO,大哥来了还要什么抑制剂)

前文: 漩涡(上)  

这篇文送给 @安利好好吃 

文中设定:乾元即为alpha,坤泽即为omega,中庸即为beta。


————————以下正文——————————


       喝下第一口的瞬间,阿诚就知道糟了。

       原本应该柔滑醇香的液体入口却如烈火一般烧心灼喉,辛辣炽热的滋味烫得胃部一阵痉挛,鲜明的刺激直冲肺腑,连脑袋也跟着发懵。

  酒里有问题。

  握杯的手上绷出条条脉络,阿诚强压怒火,维持着面上的一派镇定自若:“南田课长刚才交代的事情,我会多加留意。如果政府里真的潜伏着不安分的人,势必要把他们揪出来。”

  南田洋子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坤泽,试图找出些许中招的迹象,却没有瞧出多少异常。莫非药量不足?她轻笑一声,举起酒杯:“阿诚先生值得我信任。让我们为了新上海的和平而干杯。”

  阿诚盯着伸到面前的玻璃杯,又将视线滑到南田洋子脸上,这次他没看错,对方的神情里写满了志在必得。

  “不赏脸?”特高课课长半真半假地皱起眉。

  “哪里,合作愉快。”阿诚抬手,在“叮”的一声清脆的碰杯声响后,仰头将自己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简直犹如吞下了流动的火焰。诡异的热度飞快透过皮肉渗进血液里,流窜在四肢百骸之中,所过之处点燃一簇又一簇炙热的火花。这种感觉他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当年第一次遭遇情热之时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多年来如附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陌生则是因为那次之后他都用抑制剂杜绝了类似情况的再次发生。

  此时此刻,饶是他再心怀侥幸,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给自己下了药,还是最下作,最令人不齿的诱发剂。

  可是当下他却没功夫在心里痛骂南田洋子的卑鄙无耻了,药效如洪水般来势汹汹,几乎能听见血液逐渐沸腾的声音,还有自己越发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不行,必须想办法抽身。他的办公室里备着一些抑制剂,只要能离开会场,去到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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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哥,你怎么又走神了,”汪曼春娇声轻嗔,挽着明楼的手臂晃了晃:“就先别想工作上的事了,好不容易就我们两个人,你陪我说说话吧。”

  明楼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你也知道我就是闲不下来的命。”他变换了坐姿,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面上一派温和从容,心里却吊着根弦,他总觉得方才南田洋子和阿诚的相处有些说不出的反常,无处细察,却能在空气中捕捉到丝丝缕缕的危险气息。

  汪曼春却是觉不出明楼的心思,只欣乐于对方给予的亲昵,又靠近了些,将头倚靠在明楼的肩膀上,问出了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师哥……你将来会和哪个坤泽在一起吗?”

  明楼看了她一眼:“国将不国,何以为家。”

  汪曼春不满于明楼这样四两拨千斤的敷衍,有些急切:“你就回答我嘛,你看阿诚恐怕都要和南田课长好事将近了,你呢?”

  明楼心下一凛,若有所思地瞧着身侧娇艳如花的女子:“好事将近?”

  “对啊,南田洋子那么喜欢阿诚,又手腕狠厉,迟早都会标记的吧。阿诚说到底是一个坤泽,你们乾元哪有能抗拒得了?不过我觉得师哥你不一样……”

  汪曼春还在絮絮叨叨说着浑不着边的话,明楼左耳进右耳出地应付着,心里另有一番计较。事情果然有异,他或许摸不准南田洋子,可汪曼春他还不了解?这人必定在谋划着什么,不会针对他,只能是他身边人,联合着南田洋子……阿诚。

  心口蓦地一沉。

  汪曼春感到明楼揽着她的手忽然收紧,疑惑地抬起头:“怎么了?”

  明楼放轻力道,嘴角含笑,眸光如铁:“你知道,我明楼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所以,你们今日对阿诚的算计非但不会得逞,我还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汪曼春会错了意,还以为明楼是在对她许下承诺,眼底亮起一片光彩。

  却不想明楼起身走到了门边。

  “师哥?”汪曼春紧跟着也站了起来。

  “我帮你叫杯水,喝了一晚上的酒,当心不舒服。”明楼只是拉开门,吩咐候在外面的服务生帮他端水进来。

  汪曼春见状方才松了一口气。南田洋子那边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只要过了今晚,她就能除掉一方心头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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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诚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过自己在伏龙芝的艰苦训练,那段充满磨砺的岁月锻造了他钢铁般的意志,使他能够在药效飞速挥发的当前凭借超强的忍耐力和南田洋子见招拆招。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血管里流淌的像是烈酒,是熔岩,烧得他五内如焚。汗水已经渗透了贴身的衬衫,他紧紧攥着手,指甲嵌入掌心。药效放大了外界的任何一丝刺激,而疼痛显然是当前最有害无益的一种,可以暂时令他清醒。

  “阿诚先生看起来面色不好。”南田洋子又往前走了一步,属于她的信息素渐渐弥漫在四周。

  “大概是酒劲上来了。”背后是墙壁,阿诚退无可退。低沉的声音里多了一些难以隐藏的沙哑。

  “那不如去稍作休息。”

  “不劳费心。”

  “何必见外。”南田洋子说着伸出了手。

        砰!

  一道尖锐的枪声忽然炸响。

  不等人们有所反应,第二道枪声紧随其后。

  热闹的酒会大厅顿时乱了套。

  “着火了!”

  伴着一声惊呼,一股浓烟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刺鼻的气味冲撞着人们惊魂未定的神经,更是乱上添乱。

  人群叫喊着推挤着,没头没脑向出口蜂拥而去。南田洋子作为日本高官,在骚乱发生的那一刻就被亲卫围了起来,护送着向外撤退。

  情况瞬息万变,对阿诚来讲是喜忧掺半。困境虽然暂时解除,可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颤栗爬上脊背,伴随着越来越无法忽视的空虚,泛出一波又一波的湿濡。

       他太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了,几乎已经忘了情热来袭时会是多么势不可挡,力气飞快地从四肢里流逝,腰肢发软,手脚无力,连视线也渐渐模糊。除了被坤泽本能掌控的渴望,其他感官似乎都在疾速褪去。

  一阵强过一阵的清幽香甜从他身上散出,弥漫在一片慌乱之中。

  情况甚至比刚才更危险。

  阿诚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呼吸愈加艰涩。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得离开会场。方才南田洋子用她的信息素遮盖着他的味道,旁的乾元才没有察觉出异样。如今没了这层庇护,一个落单的发情坤泽对于整幢大楼里的乾元们意味什么,简直不敢细想。

  然而他刚刚迈开腿,自体内攀升而起的热度和麻痒就令他脚下一个踉跄。

  “跟我走。”

  忽然有人趁混挤到了他的身边,抓住胳膊将他向房间另一端带去。

  是个女性beta,阿诚觉得有些熟悉,却没办法从昏茫的头脑里理出思绪。他略一挣扎,便听见对方低声道。

  “上面派我们来救你。”

  上面?

  阿诚想要发问,出口的却是难耐低沉的呻吟。穿过挤挤攘攘的人潮他被拽进了会场一侧的隔间,短短几步路就耗尽了力气,更令他感到难堪的是身体里正缓缓分泌出温热体液,它们非但没有浇灭炙烤着他的烈火,反而掀起了更加澎湃的潮涌。由内而外,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着,渴求着……哪怕是疼痛也好,只要能给他一点触碰……

  只要明楼能给他一点……

  这个想法像是一道闪电劈进了脑海里,硬生生撕扯出一丝清明。阿诚狠狠咬住嘴唇,把自己摔进椅子里。事到如今,根本无暇自欺,他现在最渴望的就是明楼,最不能奢想的人也是明楼。

  “抑制剂……”他瞥见救了自己的人似乎从兜里掏出了医用包。“给我打一针抑制剂。”

  对方有些犹豫:“你是被药物强制诱发情热的,如果再用抑制剂也许会出问题。”

  又一波湿滑的体液缓缓渗出,体内因着这份刺激而微微痉挛,反而带起了更强烈的空虚,意识就要再次跌入混沌之中。阿诚急速喘着气,声音沙哑。

  “打啊!”

  那人拿起针筒,又放下:“风险太大了。你等等,我去找缓解剂,那个更安全一些。”

  脚步声飞快消失在门外,阿诚挣扎着坐起来,等?他等不起。想也不想,他拿过对方留下的针管,咬紧牙关控制着力道,将针头扎入静脉。

  冰凉的液体被推进滚烫的血液中,激起一阵剧痛。阿诚跌回到椅子里,双手紧紧握着扶手,等待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在体内碰撞。

  很快,很快就会好了……

  然而事实令人失望。抑制剂除了在最开始带来冰冷疼痛之外,竟如泥牛入海一般,不起丝毫效果。不,还是有点作用的,最起码他现在头脑略微清明了些。既然这支不管用,那么办公室里还放着新的一批药剂。

  顾不得体内愈发鲜明的酸楚,阿诚挣扎着起身,用大衣将自己紧紧裹住,强打精神向外走去。

  酒会在汪伪政府大楼举办,和他的办公室只隔了两层,他走了偏僻的小楼梯,托了刚才骚乱的福,一路上竟也没遇上什么人。

  跌跌撞撞地揎开办公室大门,阿诚扑到桌前,惯来握枪的手颤抖得试了几次才拉开抽屉。他发出一声挫败的呻吟,无力的手抓住了针管,抓住了可以把这一切拉回正轨的机会。

  锋利的针尖又一次对准了手腕。

  “阿诚!!”

  门被砰然推开,明楼闯了进来,看见阿诚手里拿着的针管时眉心一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你不能再注射抑制剂了!”

  明楼身上裹挟着深冬的丝丝寒意,像是无数密密麻麻细如牛毛的短针扎在阿诚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激得他浑身一颤。

  “大哥……”濒临崩溃的坤泽往后抽了抽手,却全然无力。“别拦着我。”

  明楼加大了手劲,毫不退让:“你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个!”天知道当他打发了汪曼春又赶到会场隔间,却发现阿诚不见了,地上只有一支空针管时有多么惊骇,一瞬间无数的可能性在他头脑里掠过,一种比一种糟糕。幸好理智还在,循着空中挥散不去的馥香他一路找到了办公室,却不料开门就看见那样一幕。

  没再废话,明楼强硬地夺下针筒,深陷情热的坤泽此刻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抑制剂离手的那一刻,阿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几乎站立不住:“不用抑制剂还能怎么办?”沉寂许久的心火倏忽复燃,夹杂着愤懑与焦躁,把憋闷在心底的种种情绪一并点着。

  “我听你的话坚持着,可是到这一步我坚持不下去了,把药给我!”

  啪!

  明楼直接将抑制剂扔了出去。

  “你以为我愿意吗!”明楼一把攥住对面人的领口将其拽至面前,声如雷霆:“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去和南田洋子做戏,去以身涉险吗!”

  两人离得极近,粗重的呼吸交汇在一起,鼻尖几乎相贴。

  明楼深吸口气,胸腔里全是坤泽幽沉馥郁的香甜气息,这味道如怒放的百合,充溢了他的五脏六腑。怒火缓缓降熄,另一种更为猛烈的火焰自下腹燃起。

  他微微后撤,凝视着这个与他相伴了十七年的人,他的阿诚。

  “我们别无选择。要想赢得胜利,有时候就……”他伸手钳住阿诚的下颌,直直看进对方眼里,心里:“就必需把自己最亲爱的人给填进去。一想到从今往后,上令下达都是让你去出生入死——”

  明楼迫得更近,滚烫的吐息如刀子一般刮过阿诚的皮肤。

  “——老子真恨不得标记了你。”

  阿诚愣住了,一时间连汹涌的情热都感知不到,头脑里只有明楼低哑沉缓的声音,回神之时已被乾元浓烈厚重的信息素牢牢困住。

  明楼的信息素向来独特,几乎没什么味道,阿诚曾打趣说他不愧是蛇,连信息素也跟蛇毒似的,无色无味。

  却于无声无息之间,不声不响地夺人呼吸。

  原本就疯狂叫嚣着的坤泽本能撞上这样肆无忌惮的乾元信息素,顿时如滚油浇上烈火,轰然翻腾,不可收拾。

       明楼对他说的话语,扑在他的脸上的呼吸,透过衣物爬上肌肤的温度,像是一条鞭子狠狠抽在尾椎上。阿诚腰身一软,撑到极限的身体踉跄着向前扑去。明楼护着他,两人滚在地上。

  头脑昏茫,耳边只有彼此一声急似一声的喘息,阿诚跪趴在明楼身上,努力眨掉不知何时蓄在眼里的泪水,视线对上明楼的。“大哥……”他紧紧抓住对方的衣服,咽下一声滚烫的喉音,努力把要出口的话说得清晰坚定。

  “标记我。”


停车场关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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